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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文摘:剧作家纪丁回忆戏剧家邓焰

更新时间:2025-07-24 00:41  浏览量:1

在那一代省文化局正副局长中,还有戏剧家邓焰、著名导演张焕,也是我的忘年之交。

他们在职的时候关心我的工作,教导我的工作,他们退休之后仍然在关心,仍然愿意将我呼唤、欢迎到他们家里去,与我叙谈、与我聊天。我在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的时候,这些老局长都及时要我到家里去,与我面谈,与我询问详细情况,然后给我指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供我参考。这些老人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忘年交?我想可能是由于这样的几个方面。一来是他们喜欢我这个年青年人,他们感到我这个人有趣味、有情感,与什么人都能谈得来。二来他们看上我的工作能力,我在工作中勤奋、果断,有担当、善出成绩。三是他们喜欢我的文章,无论是文学作品也好,还是戏剧作品和戏剧评论也好,几个老人都喜欢看,看后还常常给我以鼓励和提出善意的批评。四是他们对我寄予厚望,那时文化系统,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不多,特别是在专业上,像我这岁数的人更是甚少,所以他们共同的心愿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未来有成就的戏剧家。我不细讲细叙了,我用简略的文字记下了这两位艺术家与我的忘年之交、忘年之情吧。

邓焰局长是一位资深的革命戏剧家,早在抗日战争时期,他就投身革命,在吕梁山上的临县组建并领导了湫水剧社,以唱晋剧为主。他那时既当社长,又任编导,还出台演唱晋剧须生,所以他不仅有相当的剧团领导经验和管理经验,还有相当的艺术水平。伯乐识马,不知是哪位高层领导赏识了这位人才,当湫水剧社全体演职人员随军南下时,组织上偏偏把他留在了山西,并任命为山西临汾地区宣传部副部长兼临汾蒲剧院院长。人尽其才,自然在他的领导下,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时期蒲剧院的工作搞得非常有成绩。他在与著名编导、副院长赵乙先生的合作下,抓出了戏曲电影《窦娥冤》、传统剧目改编的《薛刚反唐》、《杀驿》、《观阵》等优秀剧目,在全省四大梆子中独领风骚。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调任山西省文化局任副局长,虽然他不直接管戏了,但仍然与戏,特别是蒲剧有着隔不断理不理还乱的感情。我与邓焰局长的忘年交往,也是离不开一个细戏字。我爱戏、我评戏、我写戏,由此引起了他对我的兴趣和偏爱。无论是他任局长还是后来退了下去,都是常愿意把我叫去叙谈,我在他身上学到了沉稳灵活的工作和处事方法,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如何评价一部剧目,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如何认识和对待演员等等。当他得知我要调到山西省晋剧院任职时,他专门把我叫到家里,给我谈了许多剧团领导的工作方法,并一再叮嘱我遇事要沉着冷静,对每个演员要公平合理善待,对名演员要以各个方面关照……。他特别有一句话使我永远牢记,他说:“剧团无大事,今天办不了的事情,明天再办。考虑不成熟的事情,考虑成熟再去办。对于有影响的名演员,要多表扬,少批评,该关照时就得照顾……。”

我在青年团任职的时候,为了使青年演员有上进努力,公平竞争的机会,我将《打金枝》一剧中的“闹宫”一折,分别给三组演员排练。在排练演出的三组演员分别出场,我还特意邀请了老局长贾克、邓焰、张焕以及新上任的局长曲润海、鲁克义、郭士星等领导专家前来观看点评。那天晚上,青年演员们演的很认真、很卖力,而前来观看的领导和专家看的很有兴趣。三场《打金枝》演完后,领导和专家对每一组演员进行了认真的评说,诚心的的指教。

同时新老领导对我这样培养、培训方法给了赞扬,一再说,这样的方法很好,在送他们走出排练厅的时候,邓焰局长拍着我的肩膀,再次夸道:“小纪,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排练方法?我过去干了多年的院长、团长,也没有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培养演员,这个方法既可以让青年演员相互竞争学习,也可以在别人身上发现自己的不足和缺点,我真是没有想到你把团长当的这样好。”

邓焰局长的夫人在退休前担任山西省戏曲学校的书记,在战争年代也是湫水剧社的演员,她也希望我常到她家里来,一同谈戏曲,一同谈演。因为当年山西省晋剧院青年团的演员有六班、七班、九班的三个班的学生,毕业后分配到这个团的。当年的学生大都是十二岁进校,二十岁毕业,历时八年的学校生活都是在这位老书记的眼皮底下成长过来的,难道她也能对他们不了解吗?每当我去她家时,三个人总是谈兴极浓。这位老书记,还有一个习惯是,每当我去她们家,她总是要拿出一些好吃的让我边吃边聊,或者喜欢留我在她们家吃饭,她总是说没有说完的话,在饭桌上接着谈,时长了也就不客气了。我们在谈到每个演员艺术特点和未来发展时,也总是谈谈这位演员的脾气、性格和人格品德,所以她也提醒我如何对这个演员着手培养教育。

几年之后,我由青年团调整演出团任团长,在工作中与一位名演员发生了矛盾,而且矛盾闹得还挺大,惊动了省委书记。邓焰局长知道此事情况后,立即托人把我叫到他们家,详细问清情况后,他沉思了许久才说:“这件事你办的有些冒失了,当时如果能冷静想一想,能拖上一个晚上再办,你就会用另一种方法解决这个问题。要知道任何事情,只要在冲动中办,都是办不好,办不妥的……。”他沉思了良久,接着又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事实,要讲原则,要实事求是,要配合组织,把事情搞清楚。但是在一定的时候,应该让时则让,该忍时则忍,作为一位干部,在遇到特殊的事件时,要学会经受冤屈,有时候受尽冤屈,对组织、对自己可能都有好处的。”此番谈话使我心胸大开,也解除了我很多的烦恼,这其实并不是一次简单的忘年人之间的谈语,而是邓焰老局长对我一堂极其生动的人生课程。与邓老之间谈人生,但更多的是谈戏曲、谈戏曲人,我们之间谈晋剧、也谈蒲剧、北路梆子、上党梆子。谈戏也谈演员,谈导演、音乐设计。他对山西的戏了解太多了,对戏曲人也知道和熟悉的很精道和深刻。他不但常常评说他们的艺术,他们的人格与秉性。有一次我去拜访他,他问我你这些时候没有来,又在忙什么?我应答道:“在忙着写剧本,一个古装剧名叫《遗恨马嵬坡》,是写杨贵妃的人生悲剧,这个戏是为蒲剧的武俊英所写。另一个剧是现代戏,剧名暂定为《远山春雨》,是反映中国农民的现实状态。这个本子是为上党梆子张爱珍量体裁衣的。她俩个年龄都偏大了,都有些急迫感,想再拼一下,争取二度梅。”邓老沉思了良久,当然他从来说话都是要经过沉思再沉思的。 他说:“武俊英和张爱珍在唱腔上已经在各自的剧种中创立了新的流派,把两个剧种的唱腔艺术推进和升华了一步,这样的贡献是很难得的。我认为这两位演员最当紧的不是去获二度梅,而是应及时的总结她们俩的艺术经验,广泛的收纳徒弟,把她俩的唱腔艺术继承和发展下去。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主意还是你们决定。继续排新剧目,夺二度梅花奖,也并不影响总结和传承她们俩的唱腔艺术。再说她俩的年龄也只四十多岁,无论去争取二度梅,还是去总结各自的声腔艺术传带徒弟,都是有机会的。最后还是由你们定,我毕竟是八十多岁岁的人了,我的思考问题方式已经与年轻人差距很大了。”邓老说完又沉思了起来,我熟悉他的表达方式,从时此刻他已经是还想说什么,但又不轻易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别人思维中,他在沉思,我在静默中等候片刻之后,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可是要争取二度梅既要费很大的精力,又要费很多的钱财……。

最后的结局也只不过是由北京的评委证明我们山西戏曲的水平,其实评委证明,远不如我们广大观众的证明有价值……。过去,我们山西的晋剧丁果仙、牛桂英、郭凤英、冀美莲为代表的各行当的艺术家,蒲剧有王秀兰、阎逢春、张庆奎、杨虎山、筱月来五大名演,北路梆子有贾桂林、高玉贵、安秉琪等大名家,上党梆子有郭金顺、吴婉芝、郝聘之等大演员。各个小剧种中也有各自的名艺人,然而,这些艺术家都是观众给认可的,是观众给肯定的。他们并没有获过什么奖项……。”话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完全听明白了,我已经领会到邓老语言上的根本与真谛了。尽管我已耗费了很大的辛苦与智慧,努力完成了两部大型剧本的创作。

但我以为邓老说的话很对、很深刻,具有一个剧种久远的意义。所以我把邓老的话变为我的理解,讲给武俊英、张爱珍听,也同时劝导她们放弃排戏,丢弃获奖,一心一意投入到继续对自己声腔的探索艺术的升华及带徒上。她们俩接受了我的“传话”,没有在二度梅上耗费什么心血,而是把精力用在演出、探索、带徒弟上去了。我的那部古装剧《遗恨马嵬坡》,后来由另一位女演员排练演出,导演是著名蒲剧导演韩树荆担纲。我的那部现代戏,也让给了豫剧梅花奖演员去演,参加了中国戏剧节的评奖活动,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实践证明,邓老思考深刻、观察的很远。若干年后,武俊英、张爱珍两位艺术家虽然都退休了,但她们俩的声腔艺术却在观众中广为流传。

还有一次我们俩在一起叙谈,当谈到戏曲的未来,谈到戏曲的前景,谈到戏曲的接班人时,邓老深深叹道:“山西各个剧种都面临接班人的问题。文革结束后,从省里到各地市的文化主管部门特别重视对新一代人才的培养,特别是借力于梅花奖的评奖,我省各个剧种都培养和推出了自己的优秀青年演员。而这批优秀演员接过了前辈的班,不但没有使人才断代,而且在这批演员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地位,但是这批青年演员如今已经是人过中年了,那么未来谁来接他们的班呢?现在这批演员大都是着迷于院长、团长,又忙于演出,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和培养他们的接班人了。”邓老谈到此话题时,问我有什么看法,我说:“我这些年精力都用在创作上了,看似接触了不少院、团,但对这个问题思考的太少。从我写剧本的角度来分析,我每到一个院、团,他们为我提供推荐的演员,不是已获得梅花奖的演,便是已有很成就的名演员,很少有年轻一代的演员。这也说明了当今各个剧种,各个院团都没有把培养青年一代放在重要的位置上。特别是现在各地院、团的领导人都由名演员担任,在他们的心目中,年轻演员都还不成熟,所以就很少排戏的机会,久而久之,年轻的演员也被放老了……。”

此时,我与邓老都笑出了声。

稍后,邓老又把话题谈到了临汾蒲剧院。他说:“当年在培养‘老青年团’时,一来是‘老青年团’的人才组建时,大都是从各县团已经有小有成就的人抽调上来的,稍作培养和加工就可以成为台柱子了。比如当年的王天明、杨翠花、田迎春等等。二来当时临汾蒲剧院的领导班子很强,又都是懂业务专职领导人。我当时是临汾地委宣传部副部长兼任蒲剧院的院长,主要精力或全部精力都放在蒲剧院,而赵乙同志是地区文化局副局长兼蒲剧院的副院长,后又任院长。我负责全面,他主管业务,配合的很好,而当时蒲剧五大名演员,除了自己演戏之外,主要精力都用在培养青年演员身上。领导班子的强势和艺术前辈的强势,使青年团组建之后不久就排出了《白沟河》赴京演出,获得了好评。后来成为一只强大的、深受观众欢迎的演出团体。文革之后,蒲剧尤以赵乙为首和李安华为首的两代人倾其余力,培养了下一代,这样才有了任跟心、郭泽民、崔彩彩、雷俊生等人才的出现。可是如今这一代将来已步入中年、老年,后来的接班人又怎么办?现在的大戏剧形式也远不如以前,省、市两级的文化领导人又都不是搞戏的出身,培养人才的问题是极困难的。蒲剧院虽然也招收了一个随团学员班,但据我了解成才率怕是不理想的,娃娃们大都是冲着将来能找份工作而来的,是不学戏料没人管。我总认为获不获奖无所谓,主要是观众的认可,让观众承认……,都这把岁数了,还操别人的心!”

最后一次与邓老见面,已是他病魔缠身的时刻,他及家人已经谢绝来客看望和拜访。他躺在藤椅上,听说是我来了,便给家人说,让纪丁进来吧。他患的是气管炎,说话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我为了不打搅他,只好站在他的身旁,不知说什么好,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我觉得已没有什么用。此时,邓老努力的握住我的手,只说:“以后少写些现代戏,多写些古装戏,以古喻今也是很有意义的。记住作为一个好编剧,真正的成功是为观众写戏。”我记住了邓老的话,并铭刻在心:为观众写戏!

…………

不久,邓老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但我永远的怀念这位老领导!

场馆介绍
中国国家大剧院由法国著名建筑师保罗・安德鲁设计。国家大剧院在巨大的绿色公园内被一泓碧水环绕着的椭圆形银色大剧院,钛金属板和玻璃制成的外壳与昼夜的光芒交相辉映。国家大剧院的四周是部分透明的金色网状玻璃墙... ... 更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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