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舞蹈艺术家胡沈员:做自己的人生信使
更新时间:2025-04-20 17:04 浏览量:5
苍凉的大漠、高悬的明月
燃动的灯盏
惊心动魄的夜袭、并肩战斗的伙伴
生生不息的信念……
观众随着剧情时而紧张
时而激愤,时而感动
4月13-14日
福建省福州大学城文化艺术中心
《敦煌归来》上演
这部以晚唐时期的敦煌“信使团”为故事背景
关于家国和信念的传奇往事
深深打动了观众
原创舞剧《敦煌归来》
由来自深圳光明的深圳当代舞团演绎
青年舞蹈艺术家胡沈员
出品、制作并担任总编导
一群舞者从深圳出发
将《敦煌归来》的信念火种
舞动到大江南北
挖掘再现传奇故事的背后
是一段从舞者到舞团创业者
从独行到共舞的人生故事
走近这段故事
我们可以看到一名灵魂舞者
如何坚定做自己人生信使的征途
胡沈员
向着既定的方向,我们没有停步
“当时想要选择传统题材时,脑海中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敦煌。但什么是敦煌?除了壁画上的飞天,还有什么?”胡沈员希望通过舞蹈,带给观众新的视角和体验。
灵感源自莫高窟第156窟《河西节度使张议潮统军出行图》。寥寥几笔之下,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公元848年,收复沙州(今敦煌)后,一支由押衙高进达率领的敦煌信使团,携着沙州舆图,踏上向长安跋涉的征途。他们穿越戈壁、躲避追杀,用四年时间向大唐传递讯息,以明归国心志。
信使团中,高进达是唯一被历史记录的成员,更多的无名英雄被湮灭在历史尘埃中。
拂去历史的厚重,打捞人性的光辉。1000多年后的今天,文艺创作者用艺术手法演绎了这段可歌可泣的传奇往事,让未被书写的历史、未被注视的付出,得以彰显。
剧中所有情节均发生在自敦煌出发的漫漫归途中,信使团一行历尽了生与死考验。他们身后,是无数敦煌百姓用信念守护着的明灯,万家灯火延绵着世代相传的归思。
舞剧塑造的士兵、僧人、乐工等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让信使团所承载的使命、传递的信念,有了具体可感的依托。演员们托举舆图的动作,恰似莫高窟第156窟壁画里那些定格千年的送信人。
胡沈员无数次想象过高进达是什么样的人。
2023年的冬天,顶着北方的寒风,胡沈员和创作团队四次奔赴大漠,走过嘉峪关、河西走廊,到过莫高窟、敦煌研究院。冬天的大漠空旷苍凉,几乎没有游客。伫立在寂静的天地之间,仿佛穿越回到信使团当年走过的时空。那一刻,胡沈员似乎触摸到了高进达的灵魂:“高进达是信念的象征。信使团一路上除了遇到追兵,就是面对空旷无尽、危机重重的沙漠。所以高进达一定是一个生存能力和信念感很强,性格非常坚毅的人。”
这种情感共鸣让胡沈员想到了自己的舞蹈生涯:“刚开始当舞蹈演员时,对舞台的向往是跳一支舞;自己编舞,是希望与观众产生更多交流;成立深圳当代舞团,是想探索更多可能。一路走来,向着既定的方向,我们没有停步。”
打破惯性,找到作品舒服的状态
2024年8月,《敦煌归来》在光明区首演。今年1月3日晚,《敦煌归来》在深圳保利剧院开启了2025年全国巡演。
巡演前夕,胡沈员带着深圳当代舞团对作品再次展开了细致的调整和升级。作品新增“献图”篇章,全剧由“铭记、集结、追捕、虚惊、夜袭、英灵、绝境、信念、祈愿、献图、归来”共十一个段落组成。与首演相比,改动达80%。
这种调整也是一种“听劝”。“实质上,艺术作品也是一种商品,不是单向输出。艺术创作者需要在坚持自我艺术判断过程中,与观众建立良性对话。我们希望打破惯性,不断找到新的呈现方式,在与观众对话过程中,找到作品舒服的状态。”胡沈员说。
打磨有时会让人濒临崩溃,但最终又能找到希望。
首演合成时,团队已经排练了很久,非常疲惫,但还是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休息时,大家坐着默默无语。
突然,一盏灯甩动了一下,当时天幕正好处于调试中,黑色的背景幕布被升起。灯的轮廓投射在地板上形成倒影,恰好这时有演员从舞台经过。
大家看着地面浮动的光斑,恍若回到敦煌冬夜。
“画面非常纯净,就像我们在敦煌采风时看到的。冬天的敦煌夜晚,一轮明月洒在沙漠上,沙丘柔软起伏,明月如同倒映在水面。”这个场景让胡沈员深受触动,很快被用进了剧中。
这种对敦煌意象的感知,也影响着舞美。事实上,像这种以空无一物的荒漠为背景的舞剧,舞美设计挑战非常大。但在《敦煌归来》舞台上,12个立方体根据不同的剧情需要,变换成蜿蜒长城、朴素街角、大漠沙丘等不同场景,巧妙展现出了敦煌独特的风貌。
创作团队还从敦煌壁画中遴选主要场景,送行、燃灯、酒肆、遇盗等画面意象化地重现敦煌壁画中的文化内容,让文物以舞台艺术的方式“活起来”。
在艺术创作中入戏
舞团创业中入世
对于胡沈员和深圳当代舞团来说,开启全国巡演是一个重要节点。
2019年,胡沈员的名字随着获得《舞蹈风暴》年度总冠军被大家所熟知。他极具故事性和细腻情感的表演风格,让现代舞之美走进了很多观众的心中。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一战成名之后,胡沈员放弃了接踵而至的商业流量,沉下来潜心创作,将工作室落在深圳光明文化艺术中心。
他是表演者,是创作者,现在也是创业者,带着舞团奔赴一个虽充满不确定性但更广阔的天地。
2023年,胡沈员创建深圳当代舞团。彼时有不少人劝他不要冒险。“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这个念头。可能会失败。但尝试就有更多可能。”胡沈员不想原地踏步。
2017年时,胡沈员编导的《流浪》艳惊四座,此后巡演不断。今年5月,《流浪》将登上光明文化艺术中心舞台。与此同时,《名字》——深圳当代舞团年度考核暨演员原创小作品展示也将向公众开放。
数年间,从独行到共舞,《流浪》裂变成群体叙事: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是自由,是无所畏惧。
除了胡沈员之外,舞团有14个舞者。每个人都是“六边形战士”,现代舞、民族舞信手拈来。
胡沈员希望舞者们都能有“直觉”:“相信自己作为艺术从业者的感知判断。我们要在艺术中不留遗憾,要坚持自己的初心。”
未来,他和团队将制作更多大型作品和实验性作品,大型作品面向市场,更加先锋、实验性的作品则是为了给予更多年轻人成长机会。
“要把舞团养活,就要不断创作能让观众走进剧场的好作品。舞团只有找到自己的生态位,才能走得更远。”胡沈员坦言。
现在,胡沈员身上的角色越发复杂。作为艺术创作者,入戏需要沉浸,但作为舞团“当家人”,又有很多琐碎的“柴米油盐”需要他来考虑处理,拉扯着他“出戏”。
这种多线操作、不断切频的模式,让胡沈员感觉时间不够用和分裂。但要带着一群人走得更远,这也是一种必要的修行。
整个舞团都在快与慢中切换。快,是节奏快,大家把时间极致挤压利用。慢,是打磨慢,不断精雕细琢舞剧。
对胡沈员来说,舞蹈是火种、是热爱:“虽然有时嘴上会叫苦,但其实每分每秒都是享受。唯有保持热爱才能坚持。舞蹈已经没有办法从我的生活中分开。”